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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演是目的,不是手段——演員簡羽晨專訪

撰稿人 陳嘉禎

簡羽晨,1999年11月出生的射手座,新竹人,現為研究生。開車前往台南跟羽晨談話的路上有些塞車,藉著塞在路上的時間回想和羽晨認識是在2023年暑假的讀劇課。那時的她是課堂學員,而現在她是春天藝術節《光之路》的演員。抵達學校實驗室時逢晚餐時間,她貼心地替我準備便當,我們的談話就在充滿電腦的實驗室裡開啟。

身分切換-從學員到演員與表演上的小里程碑

羽晨說起演戲的淵源是從參加成功大學藝術中心的課程開始,經由老師介紹陸續參加演出與課程,而這次也是透過課程讓《光之路》劇組找到羽晨擔任演員。對於目前排練所遇到困難或挑戰,羽晨這樣說。

「琦勝(導演)以前對我來説是老師,但現在轉換成導演的身分;我從學生變成演員,我這幾天慢慢意識到這是需要我去轉換的,我不能以學生的樣子在排練場,我不能把他當老師看。」

面對身份的切換與面臨的挑戰,羽晨需要一些時間去平衡,而隨著排練進行有逐漸輕鬆,漸漸平衡不同身份間工作的方式。

你會期待自己在表演上達到某些目標或你想要的樣子嗎?

「我有很多小里程碑。」

羽晨說完靦腆地笑著,說起最近達成的里程碑是售票演出,而另一個想達成的是在舞台上戴麥克風演出。而成為《光之路》演員對她而言同為挑戰及里程碑——加入一個大家已經認識的劇組。

「我原本想像的挑戰會是進度上的困難,但後來發現好像不是,是身體跟人進到另一個群體的困難。」

羽晨談的是身為演員在身體與心理上跟劇組之間的界線,作為一個新加入的演員,羽晨思考的是「……在表演上我該不該去做這件事情,會不會影響到什麼東西,我可能不知道。」

聽羽晨描述這段經歷不禁期待在如此多重思考與碰撞下,她會為光之路帶來哪些新的能量。

「自由」、「自己」、「表演」

「自由,形容自己也形容表演。」

聽羽晨描述未來想做的工作、喜歡的生活樣態以及在休息時自己完成的事情,這些都透露羽晨對自由的嚮往。

「我説的自由不是沒人管叫做自由,而是我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跟權利去做選擇。」

談到自由與自己,羽晨是這麼説的。

「我好像不認識小時候的自己。」

「我有畫面跟事件出現,但我好像不知道小時候的我是樂觀的嗎?開朗的嗎?還是其實很負面?就是現在這個人(小時候的自己)心裡在想什麼或她快不快樂,我好像不太確定。」

從現在回望小時候的自己,對於小時候的情緒與感知羽晨認為是單一的,而現在的她卻更察覺情緒的多面與可能。

「我可以這麼説嗎?現在的你像是一個第三視角在回望自己。」

羽晨會對小時候的自己感到陌生嗎?

「我覺得有漸漸不陌生,好像會去想說小時候對現在的影響是什麼。就是那個影響到現在還存在的時候,我好像可以明白為什麼我現在長成這個樣子。」

從單一的情緒走到能夠看見更多面向與可能,好奇這樣的轉變來自何處,羽晨給了一個特別的答案。

「雖然我很不想說是劇場,但我目前都還是覺得是劇場。接著我就在想如果沒有接觸劇場,我會認識到情緒多面性與影響力這件事嗎?」

羽晨的「不想」來自於劇場之於她很重要也是想積極努力的目標,於是不想將劇場視為認識自己的手段,而將它視為一個起點,持續尋找認識與靠近自己的方法。

我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表演

最初接觸表演時在自我介紹會説喜歡表演是因為可以認識自己,但後來她發現其實不是。

「我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,做這件事情對我有什麼幫助?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幫助?我還想不到,但我就是很喜歡做這件事。」

「你有想過不在劇場你會在哪裡工作或做什麼嗎?」

面對正在做的研究跟所學的專業羽晨是喜歡也享受,而她同時也喜歡劇場。

「我有想過如果未來我真的只能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,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劇場找回我的生活裡;可是如果我是在劇場工作,我可能不一定會把現在的工作找回來。」

聽完她的描述,即使現階段還找不到為什麼喜歡表演也許不是這麼重要,羽晨心中早已有個位置是保留給劇場的。而這次的談話在和羽晨來回確認這篇訪談稿時她說有點感動,同時也維持她一貫的思考辯證,也希望在訪談最後加入這段話。

「這些對話都是屬於訪談當下那個時空的,或許現在我又有很多不一樣的答案和思考。」

編輯的後記

這次和羽晨的對談出乎我意料的深入,最初是在課堂和羽晨認識,我擔任助教而她是學員,在課程中她對於表演的企圖心強烈也足夠積極。沒有刻意依照訪綱談話的我們聊到「自由」與「自己」,對於羽晨腦袋裡的哲學命題的思考感到不可思議,也讓我更靠近羽晨一些。相信帶著如此思辨與自我對話前進的她在《光之路》及表演的路上一定能更完成更多的里程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