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稿人 陳嘉禎
羅永昌,壞蛋王·老五樂團主唱,高雄人,現為歌手、創作者、演員、教師。訪談這天和永昌哥相約在中華路的工作室,透天厝上樓後的空間是平常永昌哥樂團練團的地方。和永昌哥的緣分開始在響座劇場的第六號作品《港都迴響曲》,他飾演一個愛唱歌的青年,在劇中彈吉他唱出港都囝仔的故事。自那時起,我的歌單不時會跳出那首《港都的囝仔》。
生活淘洗後的務實與浪漫
「以前會覺得在舞台上需要演些什麼,但現在我覺得在舞台上要過生活,不是過自己的生活,而是角色的生活。」
聊起表演,永昌哥語氣清淡,沒有高大上的理想主義,而是生活淘洗後的務實。永昌哥笑著說自己曾經也是個文藝青年,時常與朋友聚在咖啡廳聊夢想、談理想。
「年輕時會有很多堅持,但隨著時間在走,面臨生活無法負擔的時候,就開始學習妥協,就會發現人生沒有什麼『一定要怎麼樣』的事。」
曾離開高雄在外地工作十年,期間經歷過生命的低潮與自我否定。永昌哥平靜地述說那段失志的日子是如何靠著朋友、工作遇見的貴人再次為人生定錨。說起這段過往,永昌哥從容而沉穩,那是經過時間歷練後習得對生命逆境的順流和接受,恬淡且自在,如同舞台上的他一樣自然與真誠。
不論戲劇或音樂,靠的都是累積。
從玩樂團到演戲,大量的創作輸出,好奇永昌哥創作的靈感來源是什麼?
「我從做劇場配樂工作理解到創作不是靠靈感而是累積。」
說起創作,永昌哥説年輕時也曾依靠靈感創作,然而靈感不是隨時隨地都有,靠的還是日常的累積。永昌哥進入音樂和戲劇行業至今已超過二十個年頭,從非寫實走到寫實表演,也曾參與電視劇演出,累積創作能量的同時也累積生命厚度。
「那時候在片場,很多大咖就坐在我旁邊。我突然有一種感覺,他們其實跟我們沒什麼不一樣,都是在做自己的工作、過自己的生活。」
參與電視劇拍攝時,永昌哥的體悟讓他更踏實地在自己的領域裡累積。經歷低潮的那段時日,每天仍然待在工作室創作,即便低潮,也踏實地做好能做的事。
影像授權:高雄市立歴史博物館、響座劇場
港都囝仔用音樂寫下對家鄉的期許
「無論世事安怎變化 無論以後是好是拖磨 咱就愛堅強著意志來向前走」
《港都的囝仔》
在訪談的尾聲,我問起永昌哥關於這首《港都的囝仔》的契機。
「其實我沒有很喜歡說這件事,這首歌是在高雄氣爆的時候寫的。」
永昌哥描述那時在凌晨一點多看見新聞,想起以前在金銀島打工,騎車時常騎經凱旋路,現在卻滿目瘡痍。身在異地的永昌哥關心完親友,心情仍舊無法平復;那時的他做不了什麼,於是寫下這首歌,替家鄉加油。
「寫完之後我有個感想是其實毎個地方的小朋友都希望家鄉更好,我們不能放棄這個希望。」
永昌哥相信每個人都想留在家鄉做自己喜歡的事,用自己的方式讓家鄉更好;只要不放棄希望,帶著這份希望持續走下去。如同他歌詞中寫道「港都的囝仔 這就是咱的家 毋通來放棄 使他更加美麗的希望」
對於音樂就是喜歡
説起音樂,永昌哥從1996年組第一個樂團開始做音樂,一路到現在,現為壞蛋王·老五樂團主唱。
「沒有為什麼,就是喜歡。」
說起跟音樂的緣分,永昌哥答得簡潔扼要,卻也是我認為永昌哥對於音樂用情最深也最浪漫之所在。先前在某次物件工作坊看見永昌哥的作品,矗立在中間的吉他與擺放在一旁的物件,充滿儀式感與對吉他(或音樂)的崇拜。那時和永昌哥聊到這個作品,永昌哥堅定地說音樂就是自己一輩子會持續做下去的,這讓我印象深刻。那份堅定在今天又再次看見,永昌哥說著曾經放掉的機會,只為了要與樂團同進退。
「不會後悔,就是經驗。」
永昌哥話説的俐落,是他對音樂的堅持和浪漫。
編輯的後記
這是第一次和昌哥單獨見面訪談,幾次和昌哥的碰面都是工作場合。很少有機會聊到這麽深入的話題,這篇稿件因為一些原因壓在電腦裡好一陣子,最近才又拿出來修改。說是修改,基本上跟重寫是一樣的,再次書寫的過程裡,也慢慢體會到昌哥所說的「順順地過,人生會有不同的體會。」